处乱不惊，静观其变
那时候，美国政府的国债发行还是由杰伊·科克一个人垄断了。杰伊·科克是费城头号金融家。他的公司是处理美国政府债券事务的最重要的金融机构。在美国内战期间，当别人都不愿竟或者不能够承购和销售债券时，杰伊·科克买入了大量的政府债券，并且以相当低的盈利来资助政府作战。
自那以后，但凡政府发行的债券，通常都是由他一个公司独家承购的。这种垄断局面持续了一段时间，即使是美国总统，也不得不考虑给他面子。
因而，摩根的公司要想在国债的销售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必须首先摧毁杰伊·科克的垄断地位。经过一系列的深思熟虑之后，摩根公司采取了一系列的有效措施。
第一，走上层路线。
摩根首先先拜访了财政部长，劝说政府不应该将所有的债券都交由一家公司来办理，而应当公平合理地分配给众多的银行机构。
第二，发起公开对抗运动。
由德雷克歇组织一群费城银行家，在国会众议院筹款委员会的听证会上发起对杰伊·科克公司的抗议活动。
第三，主动出击。
以相当优厚的条件，向政府提出承购国债申请。
第四，大力利用传媒助攻。
利用手中掌握的《大众休闲报》，广为宣传自己的爱国热情，同时，又大肆地披露和抨击杰伊·科克利用内战大发国难财的丑恶嘴脸。
摩根的这一系列措施果然犀利无比，效果非凡。格兰特总统也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事的严重后果。如果对摩根开出的优厚条件无动于衷，依旧将国债全部交给杰伊·科克，那么，势必会引起金融界众多其他人士的强烈不满。
众怒难犯啊!
摩根就是利用这一点来发起强劲攻势的权衡利弊，审时度势，美国总统格兰特来了个折衷的方案：新一期的国债由杰伊·科克公司和摩根公司的联合募购组织各承购一半。
虽然以优厚的条件来承销这一期国债并不是十分赚钱的生意，但是，在这场角逐中，摩根公司能够取得与杰伊·科克公司同样的待遇，却是一次十分重要的胜利。
因为这次角逐的意义不在于赚了多少钱，而在于大大地提高了摩根公司在其他金融家的心目中的威望与地位。
摩根公司比较轻松地处理了自己承销的部分，而大部分利用J.S摩根公司和巴林兄弟公司销售到了海外。
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
而杰伊·科克却遇上了大麻烦!由于不能迅速处理掉债券杰伊·科克公司占用了大量资金，周转发生了问题；再加上他的银行对太平洋铁路公司的近700万美元的资金收不回来，更使得他的资金发生严重的滞账!杰伊·科克心急如焚，毫无良策。
1873年9月，费城头号富翁杰伊·科克只好宣布破产了。
其实，杰伊·科克的破产并非偶然。当然，修建铁路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美国铁路公司的资本已经从1869年的20亿美元，增长到1873年的40亿美元了。铁路公司的所有者和经营者，只需以完全人为的资产评估为依据来发行新股票，因而股票中掺杂了不少水分，将许多投资者狠狠地宰了一刀。
同时，欧洲对美国农产品的需求也减少了，市场上的黄金大量流失。
再加上一系列的贪污受贿的丑闻被揭露，使得许多美国公众对国内经济的发展丧失了信心。1873年9月，纽约仓储证券公司，科克公司和丹尼尔·德鲁公司破产，于是产生了一系列连锁反应，致使美国金融界陷入了恐慌之中：银行不事先通知就纷纷要求回收贷款；储户则纷纷从银行挤兑存款；银行的业务完全陷入瘫痪状态了。
1873年9月20日，纽约股票交易所有史以来第一次宣布闭市。那一年，有5183家企业宣告倒闭，损失超过2亿美元!经济危机开始了，而且前后持续了五年之久!
但是，当危机来临之际，摩根却保持了异常的冷静。德雷克歇·摩根公司比起大多数公司来，所受的冲击要小得多。
那一年，摩根还投资了52.5万美元到公司的资本金之中呢!不过，摩根公司还是接受了杰伊·科克公司失败的惨痛教训，不再轻举妄动，而是静观事态的发展变化，小心谨慎地等待时机。在这段时间里，当其他人都在为“钱途”而疲于奔命时，摩根作为一个成功而富有的商人，正和家人一道，尽情地享受着财富带来的舒适与快乐。
这段日子，摩根的策略是以逸代劳。
永久胜利的关键秘诀
1875年，德雷克歇已经基本上退休了，公司中的主要事务基本上由摩根来做主。
1877年，经济危机过去，商业开始复苏。以德雷克歇·摩根公司为首的银行联合企业，分别在美国和伦敦承销联邦政府债券。整个银行联合企业共卖出2.35亿美元的债券。根据《纽约论坛报》的估算，仅摩根公司，就从中得到了500万美元!作为金融企业，摩根财团当然以赚钱为目的，但是，他们并不是唯利是图。
在1873年的金融危机中，各个企业和金融机构为维持正常运转，都急需现金，安德鲁·卡内基也是如此。
卡耐基曾给吉诺斯出过一个很好的主意。双方约定，作为回报，卡内基有权得到吉诺斯承销的阿勒格尼债券交易中1/4的利润，估计将有5万美元的收益。因现金周转困难，决定将这个利润分享权再加1万美元卖给吉诺斯，即6万美元。吉诺斯同意了。
但第二天上午，摩根却交给卡内基一张7万美元的支票，并说：“你弄错了，你出售收益权的要价比协议中所定的全权债权少了1万美元，你的债权不是5万美元、而是6万美元，再加上1万美元，应该是7万美元。”
其实，卡内基一点也没有记错。
实际情形是摩根父子提高了收购价来购买他的债权。因为摩根不想乘人之危。这种做法极容易叫人感到诚挚可亲。
卡耐基在1920年出版的自传中，很有感触地写道：
“除非严格遵守道德规范，否则，伟大的事业难以成功，即使有，也非常少!狡诈的名声和不择手段在大事业上是致命的陷阱。规范不应是法律条文，而应当是精神品格。”
卡耐基还写道：“……永久胜利的关键，在于公司应该处事公平，而不仅仅是合法经营的声誉。近几年来，必须承认，像吉诺斯这样的老式银行家已经很难找到了!”
摩根就这样，虽然终日同金钱打交道，却不是唯利是图，而是富有人情味儿。
出人意料的股票买卖
1879年1月2日，雄伟壮观的“德雷克歇·摩根商行”大厦竣工了。这座大厦共7层，巍然屹立在华尔街上，成为全美金融界的一面旗帜。
这时候，摩根又有了新的目标：他要立志成为美利坚企业的指挥者。一个偶然的契机，促使摩根将目光投向铁路业，并入主这一行业。
1877年1月，铁路大王范德比尔德去世了。范德比尔特拥有美国最重要的交通王国的控制权，掌握着90%的纽约中央铁路的普通股。
范德比尔特的长子威廉·亨利·范德比尔特继承了他的事业。
威廉为人正派，只是有些笨拙，而且此时他已经58岁了，还患有高血压。他厌倦没完没了的工作，而向往轻松愉快的生活。
当时，中央铁路工人经常罢工，公众对铁路CEO们疯狂追求利润的行为强烈不满，怨声载道。这一切让威廉感到压力很大，希望有人来替他分担重负。
威廉计划出让一部分纽约中央铁路的股份。于是，他找到了皮尔庞特·摩根，希望他能和英国秘密地售出这些股份。
在遥远的英国秘密出售，可以避免国内的各种流言蜚语引起股价下跌。这样做对威廉比较有利些，因为他手中还控制着大部分股权。这个任务是非常艰巨的!而且，当时国内也只有摩根公司才具备这样的实力和能力。
当时，英国的投资者多次受乔伊·顾尔德之流的欺骗，对这些贪婪的股票推销商的愤怒情绪正在日益高涨呢。著名的《银行家》杂志估计，欧洲投资者在过去的6年里，因为美国铁路公司的破产、欺诈和管理失误，至少已损失了6亿美元。
处于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要做成这笔交易，显然，除了需要很大的勇气之外，还必须有足够的智慧才行!
摩根十分渴望能够介入并且控制那个可以产生巨大利润的铁路业，于是，他决定把自己的声誉拿来作为赌注，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好好地玩一回!
1879年11月，摩根父子领头组成的银行联合企业，成功地将25万股股票销售到英国的小额投资者手中。整个行动都是在悄悄地进行的，整个市场并没有出现混乱，威廉留在手里的股票价格也没有下跌。
但是，摩根的做法还是与众不同。
在伦敦销售股票时，摩根打破常规，出人意料地把股票的买卖和买卖之后公司的经营策略、经营线路的扩充计划等内容和盘托出，让人惊讶不已。这些计划详实而周密，极具有煽动性，把还在疑虑之中的英国投资者说服了。
因此，整个销售活动进行得非常顺利。由于绝大多数英国投资者都无法经常跨越大西洋去参加董事会活动，因此，摩根便成了他们的全权代理人。
威廉虽然仍然拥有控制权，但是，他出让股份的意图就是在于为淡化控制权而铺平道路的。因此，摩根实际上已经控制了纽约中央铁路，在铁路业中渗透“华尔街指令”的目的达到了摩根商行管理的纽约中央铁路达到了一流的收益，投资者也因此而获得了很高的红利。
这样一来，摩根在伦敦的信用与美誉与日俱增，为他随后的销售6000万美元北太平洋铁路债券奠定了胜局。
着意构想铁路垄断
对于铁路业，摩根的目光当然不会仅仅停留在一两条铁路线上。雄心勃勃的摩根纵观全局，发现了铁路业存在的种种弊端，于是下定决心，要不断地收购铁路，加以整合，形成铁路业的彻底垄断。内战之后，美国对铁路的狂热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到19世纪80年代，不可靠的铁路股票的扩张和人为地操纵铁路股票等行为，极大地刺激了人们盲目修建铁路，至少超出了实际需求量的一倍以上。
纯粹的自由竞争造成了铁路建设上的许多问题。
首先是重复建设。比如在奥尔巴尼和希法罗之间，短短的32公里，居然有4条铁路并行!其次是铁路之间的衔接问题。各条铁路铺设的铁轨宽度不同，轨间距离也各不相同，不得不设下大量的中转站，站内配有大量的各种类型的机车和车厢，造成了极大的混乱和浪费。此外，铁路公司之间互相拆台，进行自杀性竞争。
1877年，65条铁路被抵押权人提前关闭。一年后，破产的铁路占全美总里程数的20%，外国投资者有2.51亿美元的债券不能兑现!面对这样混乱不堪的局面，摩根希望通过垄断实行统一管理，有计划有步骤地建设，彻底改变铁路业的混乱状况。
西岸铁路，与纽约中央铁路完全平行。它起于新泽西城，沿哈得逊河北上，经过奥尔巴尼到达终点。这条铁路是由摩根的范德尔比特的老对手乔伊·顾尔德和乔浩·普尔曼联合修建的。目的就在于要挤垮纽约中央铁路。
1883年，这条铁路建成通车后，一场票价大战便在两公司之间持续了12个月，纽约中央铁路甚至把票价降低到只有原价的1/4，结果两败俱伤，两大铁路公司都严重亏损了!
当西岸公司的股票价格因为严重亏损而下跌时，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的董事长乔治·罗伯茨开始买进西岸公司的抵押债券。如果西岸公司破产，他将接管这条铁路，并在新泽西州将它与宾夕法尼亚铁路接轨，进行系统化的建设。
罗伯茨早年毕业于纽约的技术专科学校。进入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后，勤勤恳恳，一步一个脚印地从一个普通职员做到了公司的董事长。
罗伯茨也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角色，如果他的系统化建设成功，那么将对纽约中央铁路形成更大威胁。1885年，西岸公司完全破产了。
公司由罗伯茨接管。纽约中央铁路的股票价格也因为票价大战而正在不断下跌，叫人心急。作为英国股东在董事会的代表，摩根认为，必须立即改变这种趋势，保护客户的利益，他在寻找对策。他认为，如果能够将西岸铁路公司收归己有，那么，不仅减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而且同时也是实现铁路业垄断的重要的一步棋。
为了确保垄断成功，摩根再一次充分发挥他的聪明才智，运用了声东击西的策略，指挥若定，一举成功。他完成了这项并购行动。
（未完待续）
（罗振文，广东经济出版社财政金融编辑室编辑，历任采购经理、推广经理、培训讲师和首席记者等。主要研究方向：投资理财、市场营销等。主要著述有《财富定律》、《第一推销》和《金钱魔方》等18部经济类读物。欢迎与作者探讨您的观点和看法，联系地址：广州市环市东水荫路11号5楼 邮政编码：510075 业务手机：13719061809 电子信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