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平：AlphaGo一再让着柯洁

5月23日，柯洁与AlphaGo的人机大战第一局历时4小时25分落幕，柯洁九段输给了AlphaGo。在北京的新浪演播室里，棋圣聂卫平、搜狗CEO王小川、清华围棋AI团队负责人由小川和肽积木科技CEO柏文洁四位嘉宾畅谈了关注比赛的感受。

聂卫平认为，虽然只赢了四分之一子，但这实际上是AlphaGo一再退让的结果，他预测最终的结果将是柯洁0：3全输；而由小川则认为，帮助人类进步或许正是人工智能未来的方向。在他看来，人工智能最终还会回到人机协作上来，通过人工智能不断探索人类的更高的水平。

AlphaGo是Google下属 Deepmind 开发的围棋人工智能产品，在2016年3 月 4:1 战胜围棋世界冠军李世乭后一举成名。柯洁是目前围棋等级分排名世界第一的选手，曾被认为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但在AlphaGo再次更新了算法，化名Master与世界顶级围棋选手进行的60场线上快棋赛中横扫全部对手后，人类终于正视了与人工智能的棋力差距。

“结果将是0：3，柯洁全输。”“棋圣”聂卫平作出这样的预估。

尽管最终结果只输了四分之一子，在职业选手看来，两者之间却存在着远超出四分之一子的差距。“恐怕这盘是让先的话AlphaGo也能赢，中盘领先太多了。这盘棋最后只赢了四分之一子，但这是AlphaGo一再退让的结果。这非常恐怖。柯洁也尽了努力，但实在下不过人家。”聂卫平说。

清华团队所做的后台分析也印证了聂卫平的观点。清华团队负责人由小川表示，“AlphaGo厉害在价值观不同——它只追求胜利。中盘八十到一百手时领先了12目左右的优势，到100手以后领先目数在减小，但胜率不断增加。哪怕后期只赢半目，在它的判断下已经接近100%胜利了。”

尽管在聂卫平眼中，与韩国选手李世乭对抗的AlphaGo一代同现在的二代没有什么分别——均已远远超越人类。但从人工智能的角度，二代AlphaGo与一代已完全不同。搜狗CEO王小川认为，“二代比一代下棋更快了，这是算法架构上的差别。二代减少蒙特卡洛搜索方法，更多依赖神经元网络。不需要向人类学习棋谱就可以完成自我学习。据了解，AlphaGo的团队无需原始数据，仅用一周时间就能训练出一个有相当水准的棋手。”

当被问及“柯洁是否有几手下得值得称道”时，聂卫平却回答“没有。”

乏善可陈。

从棋力上看，人工智能已将人类远远甩在后面，但从围棋方面来看，AlphaGo还远不够“智能”。

AlphaGo已将围棋运用自如。比起旧版的AlphaGo，新版具备更完美的大局观，懂得更加复杂的思考，放弃人类学习算法后，AlphaGo再无“风格”可言。每一步都是全局，官子不是为了目，而是追求胜利。

“更追求胜利让AlphaGo失去了美感。AlphaGo会做一些绝对优势的交换，如果不做这些交换一定只好不差。领先以后大踏步的后退，从胜负的角度这样做并没有错，但背离了围棋的精神。”由小川说。

因此，连笑、古力与AlphaGo的组队战变得更值得关注。在人工智能的指点下，两名棋手会下出更“围棋”的对局，黑白子的厮杀也远比“单纯追求胜利”的算法要精彩得多。

帮助人类进步，这也许正是人工智能未来的方向。在由小川看来，人工智能最终还会回到人机协作上来，通过人工智能不断探索人类的更高的水平。

通过接触异于2000年来的定势来认识全新的棋局，从而不断提高自己，这想必也是棋手的追求。在聂卫平看来，AlphaGo对围棋的贡献，是把很多职业选手没想过的下法都下出来了，且运用的非常好。“柯洁今天的点三三是Master曾经用过的，我们人类棋手今天用这个对付它，它的应对显然比我们的职业选手要好得多。我们的布局之所以领先，因为柯洁点了它的脚，运用不当。”

“柯洁是我最小的徒弟，他的拼搏精神是非常了不起的。职业棋手都会对他表示认可。毕竟棋手只能战死，不能被吓死。”聂卫平说。

根据三番棋赛制，柯洁还将于5月25日和27日再次与AlphaGo对弈。尽管结果并不乐观，但棋手对于围棋的信念，还是让职业棋手乃至普通观众对后续的比赛多了一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