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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香港回顾20周年。也是“一带一路”至关重要的一年。
今年,“粤港澳大湾区”被提升至国家战略层面,写进了两会的总理报告。
1994年,香港科技大学创校校长吴家玮首次提出建设以香港为核心、对标旧金山湾区的“香港湾区”,经过23年发展,它至少经历了三个版本的迭代升级。1997年香港回归,1998年,吴家玮将“香港湾区”的叫法改成了“港深湾区”,如今,它叫“粤港澳大湾区”。
即使粤港澳湾区这个叫法也不是今年新兴的一个概念,2008年,粤港澳湾区首次被提出来,距今接近10年了。
2015年之后,《共建“一带一路” 愿景与行动》、《中国(广东)自贸试验区发展总体方案》、《泛珠三角区域合作发展规划纲要》等文件完整提出“粤港澳大湾区”的概念,“粤港澳大湾区”被放置在对接国际先进投资贸易准则、推动国家经济升级和新一轮开放的战略高度。
2017年,两会,“粤港澳大湾区”经由马化腾之口再次被提出来,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重视。
粤港澳湾区还有另一条主线,它脱胎于珠三角,历经珠三角、大珠三角、泛珠三角战略、珠江-西江经济带,到如今的粤港澳大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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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港澳大湾区”这个概念进入互联网世界,还是今年3月3日,腾讯公司创始人兼董事会主席马化腾将“打造粤港澳世界级科技湾区”写进了两会建议里,马化腾说他是从广东、香港的角度来提的。
马化腾说:“香港过去几年其实在人才的引入方面是收紧的,我觉得这个其实长期来说对香港是不利的,这样大家就越来越隔阂了。我觉得应该是要有一个大的政策方向之下,然后有类似CIPA计划,能够有科技人才的一些绿卡,能够给一些额度吸引高科技企业。”
他认为,粤港澳大湾区集聚了相当完整的高科技产业链,各城市的互补优势明显。例如,香港、澳门的国际级商务和科研资源,广州、深圳的科技产业孵化能力以及东莞、佛山、珠海、惠州等地的制造与应用转化基础。
很快,这份建议被采纳了,并被写进了李克强的两会总理报告。3月5日,在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上,李克强表示,要推动内地与港澳深化合作,研究制定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发展规划,发挥港澳独特优势,提升在国家经济发展和对外开放中的地位与功能。
粤港澳大湾区覆盖广州、佛山、肇庆、深圳、东莞、惠州、珠海、中山、江门9市和香港、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形成的城市群,希望成为美国纽约湾区、美国旧金山湾区、日本东京湾区之后的世界第四大湾区。
在国家意志面前,粤港澳大湾区迅速被两岸三地政府所重视。
2017年3月25日,香港特区行政长官梁振英在海南博鳌和广东省委副书记、广州巿委书记任学锋会面,研究制定粤港澳大湾区城巿群的规划工作,并研究香港和广州在“一带一路”战略下一起“走出去”。
2017年4月19至21日,梁振英率团到访粤港澳大湾区六个城市,并将于9月-10月间向国务院提交粤港澳大湾区编制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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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遇和挑战从来并存。
提出“香港湾区”概念的吴家玮在香港回顾10周年之际接受媒体采访时曾经说他对过去10年两地合作感到“非常失望”。
他说:“港英时代香港的定位是商埠,成为英国进入亚洲和中国的门户,这个非常成功。近10年香港定位有没有改变?如果还把自己看做外国和中国唯一通道已经不行了。有人说香港人口少不能搞科技,但新加坡、以色列、瑞士、瑞典、芬兰等都是小国家,而且上海和台湾也都可以搞,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搞?也有人说是没土地,但高科技并不需要那么多土地。说到底是香港政府和工商界的领导对科技创新的重要性到今天还不了解,或者说不愿意了解。根据最近的消息,政府在改组一些局,本来工商和科技还算一个局,现在‘科技’两个字没有了,从香港整个政府里面‘科技’两个字就被抹掉了。”
吴家玮对香港对高科技的投入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又一个10年过去了,现在香港政府的态度转变了吗?
6月20日,由腾讯承办的“粤港澳大湾区论坛”在香港举行,主题也非常宏达——共建中国的世界级湾区。这次论坛非常强烈的一个符号就是“科技”。
这次大会邀请了很多政府官员、学者和企业家,甚至连前香港特首董建华也过来捧场。其他嘉宾包括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朗润资深讲席教授周其仁、香港科技大学李泽湘、格力电器董事长董明珠、顺丰创始人王卫、大疆创始人汪滔、新世界发展执行副主席兼总经理郑志刚、恒基兆业地产集团副主席李家杰、高瓴资本创始人兼CEO张磊、美国旧金山湾区委员会经济研究院院长肖恩·伦道夫等等。
这些也算是马化腾的朋友圈了。提到顺丰王卫,马化腾说他为了说服低调的王卫出席这个活动费了不少口舌,“对于顺丰来说,超过20年的发展过程,完全见证了整个粤港澳大湾区的成长历程,我说你是典型代表,不来不行。”
马化腾在主旨演讲中说,他关于“粤港澳大湾区”的很多灵感“偷师”自董建华。
马化腾认为粤港澳大湾区抓了几幅好牌,“过去的20年中,整个大湾区培育了华为、中兴、格力、顺丰、大疆等等一大批领军企业,为未来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周其仁则没有这么乐观,他提出了一些非常深沉的现实问题,他认为粤港澳大湾区能不能成为世界级湾区取决于两个重要的因素:密度和浓度。“中国是一个大国,大当中如果没有‘密’、‘浓’,它就不会变强。所以越大越要注意密度和浓度。”
周其仁同时还说:“密度够了,不等于浓度也够,密度只不过是空间摆了这么多东西,他们互相动得怎么样?我觉得这是大湾区建设当中的重点。要增加香港、澳门、深圳的大学、公司、国家研究所、居民融合这种创新基地,不同级别的政府。如果我们跟已经成为世界级的湾区比,我们的差距不是说我们比较小,而是我们的要素之间,质量还有待提高,还有就是互相之间要更密的互动。”
樊纲则举例说,无论是伦敦还是新加坡,都在是努力推动从金融中心向技术中心转移。他认为香港面临同样的问题,即如何转型。
樊纲提议说:“希望中央政府把更多的国家级的实验室能够放在我们这个湾区,甚至放在香港,使得科技资源更好的向这个地区聚集。第二就是实行更多互联互通的方法,包括最主要的是能够实行同等待遇,人员的交流特别是港澳的人实行同等待遇。”
显然,粤港澳大湾区的概念是有了,雏形也有了,但如何将其打造成能并肩旧金山、纽约和东京的世界级湾区,则任重道远。今天,大家坐在一起讨论,不过是为粤港澳下一部发展定下一个基调和参考,如何实践还需要上述的9个城市、2个特别行政区融合、互补。
马化腾建议道:“我希望政府会有更有紧迫感,和这种时不我待的使命感,政府搭台,我们这些公司更能在这个台子上演戏。”
在我看来,粤港澳大湾区首先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把“大”字去掉,用大字本质上凸显了一种不自信,正如周其仁说言,“我们太喜欢用‘大’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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