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大王曹德旺准备让谁接他的班？

虎嗅注：一个典型民营企业家经历了激情燃烧的岁月，作为资本市场上的“高龄”董事长，71岁的曹德旺面临接班人的问题。曹德旺一共有三个子女， 大儿子曹晖、女儿曹艳萍、小儿子曹代腾，不过日前，曹德旺的女婿、45岁的叶舒升任福耀玻璃总经理，这让女婿接班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在半个月之前，79岁的重庆力帆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尹明善也宣布正式退休，辞去董事长职务，尹明善选择用职业经理人、61岁的陈卫接班。

本文来自21世纪经济报道，作者陈植

一纸公告，让上市公司福耀玻璃（600660.SH）创始人曹德旺的新接班计划浮出水面。

3月26日，福耀玻璃发布公告宣布，聘任叶舒为新任总经理。

值得注意的是，45岁的叶舒是曹德旺的女婿，在担任总经理前，他刚升任福耀玻璃副总经理不到2个月。

在业内人士看来，这意味着全球大型汽车玻璃制造企业——福耀玻璃很可能出现女婿接班的状况。

“在子承父业（或者女承父业）为主的企业传承观念主导下，这并不多见。”一位家族传承领域专家向记者分析称。对叶舒而言，如何继承曹德旺的创业理念并将福耀玻璃继续做大做强，妥善协调自己与曹德旺两位儿子之间的企业管理分工，将成为他接班福耀玻璃后迎来的最大挑战之一。

一位熟悉曹德旺的知情人士透露，目前曹德旺对女婿接班颇有信心，毕竟叶舒已在福耀玻璃工作多年，了解企业各项业务经营发展状况，可以很好地胜任总经理一职。

“不过，曹德旺内心还是希望大儿子曹晖能回来接班。”他进一步指出。为此曹德旺已经动员周边朋友劝说大儿子重回福耀玻璃担任董事长，形成大儿子主管企业战略发展，女婿负责企业日常运营管理的企业传承新格局。

“这个新接班计划最大的操作难点，就是能否说服正在创业的曹晖归来接班。”熟悉曹德旺的人士直言。

接班历程“一波三折”

多位接近曹德旺的知情人士透露，就福耀玻璃接班人而言，曹德旺最初的中意人选就是大儿子曹晖。

2006年起，曹晖便担任公司总经理一职，一度被外界认为福耀玻璃接班将变得顺理成章。

出人意料的是，2015年7月，曹晖突然从福耀玻璃辞职，开启自己的创业征途。曹晖似乎没有接班福耀玻璃的打算。究其原因，长年的美国生活让他不大习惯国内异常忙碌的工作习惯。此外，海外教育经历与企业传承见闻，让他更容易接受由职业经理人团队接班家族企业的理念。

具体而言，家族成员通过家族信托持有部分企业股权，另外部分企业股权通过业绩激励机制给予职业管理人团队，由后者将企业发展推向新高度，给家族创造更多财富效应。

“更重要的是，与不少创二代相似，曹晖更希望通过自主创业实现人生抱负，而不是背靠父业坐享其成。”前述人士直言，曹晖因此将创业项目聚焦在汽车玻璃制造领域的工业4.0计划，力争能通过新的业务模式创造另一个“耀华玻璃”。

“在曹晖自主创业后，曹德旺曾考虑由二儿子与女儿接班，但他们似乎对接班福耀玻璃兴趣也不大，迫使他一度决定由职业经理人接班。”另有一位熟悉曹德旺的知情人士透露，曹德旺青睐的职业经理人，便是前福耀玻璃总经理左敏。左敏其实是曹德旺一手培养的企业高管，从大学毕业后，从基层工作一步步升迁，最终成为公司高层。即便2007年左敏离开福耀玻璃自己创业，但他从事的创业方向依然与福耀玻璃有着紧密联系，当曹德旺有意让职业经理人接班后，他便重回福耀玻璃担任总经理。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曹德旺家族成员，左敏还是福耀玻璃内部持股数量最多的高管。福耀玻璃去年年报显示，截至去年底左敏持有约1600万股福耀玻璃A股，股票市值超过3亿元。

今年2月左敏突然以“家庭和身体原因”提出辞职，这令外界猜测，这很可能是给福耀玻璃新接班人叶舒“让路”。

“一方面叶舒在福耀玻璃工作多年，熟悉整个业务生产经营流程，俨然拥有接班福耀玻璃的能力。另一方面曹德旺很可能难以摆脱子承父业的传统观点，最终还是希望家族成员接班完成企业传承。”多位业内人士分析。毕竟，在不少创一代看来，家族成员接班有三大好处，一是更好地全盘继承创一代的创业理念，二是避免外部职业经理人团队与家族成员发生矛盾，确保企业顺利发展；三是在家族信托等企业传承工具运用依然存在法律限制的情况下，由家族成员接班是保障家族财富的最佳选择。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到，曹德旺也给左敏安排了合适的新岗位继续发挥自己的才干。即加入曹德旺旗下河仁基金会担任秘书长一职，从而实现管理层平稳过渡。

女婿接班的“奥秘”

上述熟悉曹德旺的知情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透露，此次曹德旺之所以让女婿接班，也与企业全球化发展息息相关。

目前格局是，福耀玻璃正处于全球化布局的关键时期，比如福耀玻璃在美国投资的汽车玻璃工厂计划在今年第三季度实现年均550万套的产能，占据北美约20%市场份额。要实现这个发展目标，曹德旺迫切希望拥有留美经历、对美国市场相当了解的大儿子曹晖接班。

“女婿叶舒担任总经理，某种程度也是给大儿子接班做准备。”前述人士解释说，由女婿负责企业日常运营管理，让大儿子无需操心繁忙的企业管理工作，便可以腾出更多精力负责企业战略发展与海外业务拓展，以此吸引他回来接班，这或许才是曹德旺的全盘新接班计划。

随着女婿叶舒正式担任福耀玻璃总经理，目前市场颇为关心的是，曹晖何时回来担任福耀玻璃公司董事长。

上述熟悉曹德旺的知情人士透露，曹德旺已经发动周边朋友劝说曹晖回来担任董事长，甚至下了“死命令”，最迟明年一定要让曹晖回来接班。

为此，曹德旺还做了不少让步，比如支持曹晖继续创业，包括充分借助福耀玻璃资源加大对汽车玻璃制造工业4.0领域的投入，让他的创业项目纳入福耀玻璃未来发展战略。

曹德旺似乎对自己的新接班计划信心满满。

多位熟悉曹德旺的知情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他甚至将新接班计划分成三步骤，第一步就是让女婿叶舒担任福耀玻璃总经理，第二步是吸引曹晖接班担任董事长，第三步是自己逐步离开公司实际管理层以实现交班。

“不过，曹德旺估计要走完这三步，可能还需要数年时间。”前述人士透露，一方面曹德旺希望自己能帮助儿子、女婿进一步理顺企业管理层的交接工作，让他们更好地传承企业管理大权，另一方面在某些企业发展重要决策环节他还想给予一些建议，让企业在顺利交班与未来发展规划方面少走弯路。

“这或许会成为曹晖回来接班有待弥合的新管理挑战。”业内人士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