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个臭皮匠能够胜过一个诸葛亮,那么为什么企业只由一个CEO领导呢?想象如果有两名,甚至三名CEO共同领导公司,公司的表现是不是能够更好吗? 谈到领导力时,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是一种个人特质,但是事实上,领导力应该也是一种团体特质。有些公司便以共同领导模式,取代一般的一人CEO领导模式,创造出傲人的佳绩。 「加州管理评论」(California Management Review)日前分析,采取共同领导模式的优点包括:让领导人各自发挥,达到截长补短的效果,以共同应付越来越复杂的企业经营环境;让领导人之间彼此激发更好的表现;减少公司的领导人突然离职时,对公司造成重大冲击;以及避免企业领导人过于以自我为中心,以自我利益思考公司决策。
形成共同领导的原因
一般来说,形成共同领导模式的原因不同,包括公司进行并购、领导人主动约定分享经营责任及权力,以及共同创办公司等。
因为并购而形成的共同领导模式,成功的机率比较低。第一个原因是,事实上,并购时,公司很难完全平等地合并,通常是较大的公司吃下较小的公司,所以公司中原有的CEO,也很难平等分享权力,不免造成一些冲突;第二个原因是,这些CEO过去没有共事的经验,缺乏需要长期共事才能建立的信任基础。
相反地,因为领导人主动约定而形成的共同领导模式,成功的机率比较高。例如,公司现任的CEO邀请他人担任共同CEO。嘉信理财公司便是一个著名的例子,公司创办人施瓦布(Charles Schwab),邀请长期工作伙伴波特拉克(David Pottruck)一起担任共同CEO,因为双方有许多合作的经验,建立了信任及密切的关系,因此运作良好。
因为共同创办公司而形成的共同领导模式,成功的机率也比较高。因为这些领导人,从创业开始便自愿寻找对方担任工作伙伴,通常含有志同道合的因素,共事时也较容易,例如惠普公司的共同创办人惠烈(Bill Hewlett)与普克(David Packard)。另外,有些公司则是拥有共同领导的传统,投资银行高盛公司(Goldman Sachs),二十几年来都是实行共同CEO制,这两名共同CEO,通常一位来自公司的销售及交易部门,另一位来自公司的投资部门。
三个人的英特尔
英特尔(Intel)是共同领导模式的一个成功范例。从成立的第一天开始,公司就由三位创办人一起领导。这三名创办人的特质差异,刚好互补配合。
诺斯(Bob Noyce)具有个人魅力,而且思路清楚,是英特尔对外的代表;摩尔(Gordon Moore)是公司长期策略的思考者,掌管科技及财务,个性比较冷静、理性;葛洛夫(Andy Grove)则是比较情绪化,他喜欢设定制度,会亲自盯着员工每季的工作表现,扮演的是近似营运长的角色。
公司一开始,由诺斯担任董事长兼CEO,摩尔担任总裁,葛洛夫担任执行副总裁。几年后,诺斯开除了他自己,转任副总裁,把棒子交给摩尔。诺斯了解自己的优缺点,在公司刚成立时,他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当他走在公司走廊上,看到一名新员工,但是却没有停下来向他自我介绍时,就是他该下台的时候。因为这表示公司已经有太多员工,他没有办法知道每名员工的名字。一旦公司规模大到这个程度,他就不是最适合的领导人了。之后,摩尔和葛洛夫都轮流担任过公司的董事长和CEO。
这三名领导人,当时每星期五都会开会,彼此分享想法与建立共识。在会议中,葛洛夫会如同火山爆发,大声提出重要的议题,激荡出热烈的讨论。诺斯、摩尔则会较平静地提出他们的看法,直到葛洛夫再度打断他们为止。会议就在这个循环不断重复下进行。
英特尔的共同领导模式之所以成功,两大原因是,首先,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专长与特质,这些差异不只没有引发冲突,反而发挥了最大的火力;其次,他们设定固定的开会时间,花费心力在沟通重要议题上,力求让看法一致,在对内对外都不互相阻碍。
最大的挑战在心理
除了善加整合领导人的技能及特质,以及彼此间大量的沟通外,共同领导模式要能够成功,最重要的是厘清工作职责。领导团队在事前应该讨论策略方向,在事后应该沟通彼此完成的事,让合作模式有效率,避免公司成为多头马车,在公司内互相牵制,在公司外立场冲突。
共同领导模式最大的挑战,有时候不在实际执行层面,而是心理层面。领导人应该分配各自扮演的角色,确定职衔及职责,以利未来的责任归属及成果分享。分享职责的方式包括:一人负责对外,一人负责对内;一人负责甲事业,一人负责乙事业;一人负责营运,一人负责策略;或者依领导者个人的兴趣(创新或营运)、技能(科技或人际)、个性(策略或执行)进行分配。
美国网络科技顾问公司沙宾特(Sapient),从一九九一年成立至今,都是由两位创办人葛林博格(Jerry Greenberg)及摩尔(Stuart Moore)共同领导,两个人的头衔都是共同董事长兼共同CEO。他们共享一间办公室,而且并肩使用一模一样的两张办公桌,他们甚至以「工作婚姻」称呼彼此友好的共事关系。
财星杂志在二○○○年访问他们时,他们指出,成功实行共同领导模式,包含五个原则:
1.即使双方的外在行为非常不同,内心中的基本信念一定要一样。
2.两人共享一间办公室,但是安排出差、不同的私生活活动等,让彼此有喘口气的空间。
3.彼此信任,当一方对某件事充满兴趣时,另一方应该给予支持,让他放手去做。
4.讲求公平,工作成果必须平等分享。
5.把公司放在最前面。
这些道理听起来虽然简单,执行起来却并不容易。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企业,创业伙伴最后选择分道扬镳,甚至成为互相厮杀的竞争对手。
如果能够运作出一套良好模式,共同领导将能够为企业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