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BM位于纽约城外的公司总部郁郁葱葱，人们不会想到在这里会听到科技的重要性受到质疑。一排古董计算机伫立在一条宽敞的，IBM高管们办公的 “权力长廊”上，提醒着人们它们在信息技术业发展史上所发挥的历史作用。
IBM最自豪的一件事之一是它在2003年注册了3415项专利，打破了单一年度获得专利的纪录，并连续第11年成为全球最忙于开发企业知识产权的公司。
在位于长廊中间的尼古拉斯•多诺弗里奥 (Nicholas Donofrio)的办公室里，产生了一些关于创新的令人吃惊的想法，而创新本身就是个棘手的话题。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创新对政府和企业如何致力于促进研究和发展，以作为未来经济增长的源泉，有着深刻的意义。
作为主管技术和生产的高级副总裁，多诺弗里奥先生是IBM中最接近于首席技术官的人。在那些专利中，他自己就有7项，他还是美国电气电子工程师协会(IEEE)和英国皇家工程院(RAE)院士。
他认为，当政府和政策制定者想要寻找新的方法鼓励创新时，他们的目光固定在了高科技上。然而，美国近几年实现的生产力奇迹，并不只是由于在昂贵的实验室研究上的大笔投入，或是因特网的发展，而是所有一系列在商业和金融领域更为世俗的成就。
这些创新难以被一一识别，但在经济领域里，到处都能感受到它们的影响：从沃尔玛(Wal-Mart)实现了零售供应链成本的降低，到衍生市场和对冲基金的壮大所带来的更有成效的金融风险管理。
“我们希望人们更多地思考商业问题，” 多诺弗里奥先生说，“当你开始观察企业是如何执行许多程序，你就会发现到处都有不足之处。21世纪的许多创新就是要填补这些不足——所有都是关于你如何加快组织内部的运行。”
当然，蓝色巨人的技术领导马上又指出，科学还是重要的。近几个月来，美国相比于中国和印度这样正在壮大的竞争者缺乏熟练的工程师引起人们的反思。对此他表示认同，但他的主要观点是，在一个发达的经济体制中，各个层面都必须不断地找到更聪明的新方法来办事，服务业是这样，制造业也不例外，MBA如此，博士亦然。
“同时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工程师，这不是一个可以选择的事，”他说，“但危险是，人们会说我们只不过再需要6000名化学博士，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对此我不敢苟同。”
这不单单是个语意上的差异。从许多方面来看，它质疑了在试图反击来自发展中世界的竞争威胁时，大西洋两岸的政府所持的正统观念。在英国，贸易工业部(Department of Trade and Industry)于去年12月公布了一份重要的政策报告，其中创新被简单地定义为“对新思想成功的开发”，这种开发集中于科学、工程和技术。研发费用以及专利申请是衡量创新成功与否的标准。
白宫也将其促进创新和竞争的努力称为乔治•W•布什总统的“技术议程”。该议程集中于氢燃料研究和宽带通信领域，以及在医疗保健业增加计算机的使用。
IBM对创新更宽泛的定义部分体现了它的业务方向。在两年前收购了普华永道咨询部(PwC Consulting)后，这位计算机巨人现在已有超过一半的年收益来自于商业服务领域。
IBM沃森研究中心(Watson Research Center)主任保罗•霍恩(Paul Horn)曾于3月份表示，他的研究大军必须重新思考自己的角色，如何为咨询师和程序师提供支持。该公司的许多专利中，有一些涉及咨询业的“突破”，如怎样优化生产顺序，怎样对制造工厂进行资源控制等。许多为客户赢得最大的生产效率的案例，是通过有争议的商业技巧来实现的，如将内勤工作外包至海外。
但IBM关于创新的想法，也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涉及更广的政策辩论。其董事长兼首席行政官萨姆•帕尔米萨诺(Sam Palmisano)，也是一个美国创新动议组织的主席之一，该组织将于本月完成它的初步报告，并于12月在华盛顿召开一次全国创新峰会。多诺弗里奥先生领导着其下属的一个委员会。
到目前为止，他们的建议有些紊乱：在中学和高校提倡“以个案为基础的学习”，并试图“向工程师和科学家介绍这个形色各异世界”。但如果他们的想法被认真对待的话，这种放大的创新定义可能更多的是破坏政府目前的方法，而不是提出简单的其他选择。
例如，研发享有的政府基金和税收减免，可以被视为是在损害服务业的情况下，对下滑的制造业不公平的补贴，而在服务业领域正出现更重要的创新和生产效率的提高。
最重要的是，政策制定者可能不得不先要弄明白，提高生产效率和鼓励创新并不总和其它政策目标完全一致，如支持科学费用或保护制造业的就业机会。它可能就是意味着，如何找到更好的方法帮助IBM向海外外包其工作。
“价值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东西。它在客户的心里，” 多诺弗里奥先生表示，“人们会把真正的价值归因于什么，是你不能命令或控制的。”
来源:FT全球经济报道
作者:丹•罗伯茨(Dan Rober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