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两本惠普公司女CEO卡莉·费奥瑞纳的传记,一本是《卡莉·费奥瑞纳传——世界第一女CEO》,另一本是《逆火——惠普女总裁的权力之路》(以下简称《逆火》)。
桌上摆着两本惠普公司女CEO卡莉·费奥瑞纳的传记,一本是《卡莉·费奥瑞纳传——世界第一女CEO》,另一本是《逆火——惠普女总裁的权力之路》(以下简称《逆火》)。翻开书的扉页,就可以感觉到区别:开头都是说明惠普公司历史的精选资料照片,两位“车库创业”的公司创始人比尔·休利特和戴夫·帕卡德。不过《逆火》的图片册登载了比尔攀岩、帕卡德在橄榄球场上的英姿以及比尔·休利特和他的儿子孩童时期的沃尔特·休利特一起去钓鱼的照片,图注是:沃尔特说“我一生的特权就是成为我父亲的儿子。”细心的阅读者还会发现《逆火》中许多老照片下面都注明由“安捷伦科技公司提供”。熟悉惠普的人知道,在惠普并购康柏这场“世纪大收购”中,继承人沃尔特·休利特是反对卡莉派的领袖。双方开展了声势浩大的拉票运动,甚至闹上法庭,最终沃尔特·休利特为投反对票的运动花费了3600万美元,惠普为投赞成票花费了7500万美元。外来者卡莉与继承人、公司策略变与不变的分歧被提升到了文化和信仰之战的高度。
休利特和帕卡德家族是硅谷的贵族,有足够的历史、声望以及财产。好像“惠普之道”一样,被认为是硅谷精神的财富。具有66年历史的惠普公司开始生产震荡器、远距离测量装置等小仪器,并且获得了很大的成功;20世纪后期惠普生产计算机;20世纪90年代惠普的激光打印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它逐渐演变成为一个产品覆盖高端企业用户和低端个人用户、从服务器、昂贵的存储设备到个人电脑、打印机、数码相机等全面的IT产品的巨型厂商。1999年,惠普赖以起家的电子元器件和仪器部门分离出去,成为新的安捷伦公司。很多人认为:“惠普”这个名字更应该留给安捷伦公司,它似乎更能代表纯粹的惠普之道。
交代背景需要一点时间,现在我们可以回到书的主角——卡莉·费奥瑞纳身上。卡莉开始在斯坦福大学学习中世纪历史,很晚才进商学院,后进入AT&T工作。她被商业界注意是因为她是朗讯公司从AT&T分离出来后那充满活力的形象塑造和上市运作的关键人物。因此她才有机会被选中担任新的惠普CEO。
围绕卡莉上任后,惠普并购康柏,两本书都讲了精彩的故事。故事跌荡起伏,事实永远比小说更精彩。《卡莉·费奥瑞纳传》写到:“引人入胜,记录了希望、雄心、背叛、绝望和家族荣誉。”当然了,该书的作者乔治·安德斯曾是获普利策奖的小组一员,现任《Fast Company》杂志主编。而《逆火》的作者彼得·伯罗斯是美国《商业周刊》负责科技报道的记者。彼得多次为《商业周刊》撰写关于惠普公司的封面故事,但是因为他所持的观点惠普难以接受,他本人从2002年3月以后失去了采访惠普高管的任何机会。
大家都认为卡莉是传统惠普之道的终结者。最初“惠普之道”的重中之重其实是利润率,后来却主要变成了软性价值观的建设。老惠普是典型的“工程师俱乐部”,产品精益求精,每一个新产品都有独特的技术和出色的工艺,看重实力而不是花里胡哨的“注意力”;公司管理却如家庭式,温情脉脉,强调团队精神和对个人的尊重,工程师们对公司怀有强烈的感情并且自如地发挥聪明才智;公司还有注重环保和回报社会的良好形象,家族继承人们致力于运作慈善基金会,每天必须送出去100万美元,他们拯救海岸、森林、老电影,致力于三大洲的人口过度增长问题或者别的什么。
可是,这样一个人人心向往之的境界,是高贵却注定要灭亡的事业。是的,这是《卡莉·费奥瑞纳传》的潜台词。卡莉正是那个扭转乾坤的人。现在的科技行业已经成为一个喧闹的地方,公司们竞争的是价格、宣传口号、华丽包装和可兼容的平台,在新产品完成之前很久就开始大肆宣传。书的结尾作者引用卡莉的话说:“技术问题不仅仅是工程师的游戏。”卡莉正在台上,命运还在发展中,但是作者认为她所代表的明星式的CEO形象以及所做的改变是趋势。
相反,《逆火》一书却认为,现在看起来是大获全胜的卡莉,有可能会以失败倒台而告终。作者描写了卡莉在朗讯的经历,因富于侵略性而可能埋下祸根的营销手法。哈佛大学教授、《寻找公司救星》一书的作者拉克什·库拉纳说:当初朗讯的成功不是基于“再造思科”那样的公司改制,而是靠放宽信用条件和创造性的财务手法。所以朗讯现在陷入了悲剧,但倒霉的继任者承担了后果。
硅谷以前有个笑话:“我丈夫已经退休了。他现在在惠普工作。”有一段时间,惠普有12%的员工在家办公。美国广播公司拍摄介绍惠普宽松工作政策的记录片时,在结尾加了一组惠普员工在家里的办公室弹吉他的镜头——这是他的“工间休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卡莉曝光了惠普部分人不光彩的一面:这个地方养了大批懒虫,他们每天出现在公司,下午5点又离开,几乎没有贡献过一个有用的新主意。现在卡莉对他们说:游戏结束了。
卡莉本人则被认为是个人奋斗、成功的典范,她获得“权利”的能力和应用自如的表现甚至使得很多人说:“她应该去竞选美国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