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谷歌执行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倡议波士顿大学毕业班的学生们每天花一小时坚持不看任何屏幕。“每天花一小时将屏幕关掉,”他说,“把你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去注视你所爱的人的眼睛。去交谈,进行真正的交谈。”
第一反应:谷歌劝你远离网络,这就像烟草公司告诫你不要吸烟一样怪异。
第二反应:是的,我的确花太多时间盯着各种屏幕了。
第三反应:他开什么玩笑呢?“关掉屏幕”说起来简单,可当今世界,屏幕对我们的包围就像是海水包围着鱼儿。
第四反应:“注视你所爱的人的眼睛”听起来越来越像是在说通过iPhone或Skype账号注视,或者说关注他们的Facebook更新。
我知道施密特想说什么,但这听着怎么都感觉有点……傻。
试着回想一下:你上一次醒着但一小时没看屏幕是什么时候?——智能手机、电视机、电脑显示器、汽车GPS导航仪、iPad、iPod、Kindle、任天堂DS,任何屏幕都算。你上一次一小时没接触数字设备是什么时候?——任何形式的数字化设备。你上一次花一小时坐下来、没有中断地读一本书是什么时候?——其间不检查手机、也不抬头看屏幕?上一次你出去散步(不管去哪里)但没掏出手机是什么时候?当你出门时,哪个更不能忘了带上:手机还是钱包?
我知道,我不是唯一一个早上被黑莓(是的,我还在用黑莓手机)的闹铃叫醒的人。半小时后我开始查看《德拉吉报告》以及福布斯网站的新闻头条,并打开iTunes。再过半小时,我已经在看着我那辆奥迪车里的屏幕,在NPR、BBC和天狼星XM卫星广播公司(Sirius XM Radio)的地下车库节目间选台。随后的八个小时,我差不多都盯着一台电脑屏幕。不是坐在一台笔记本或台式电脑面前,我就是在手机上查看邮件和Twitter消息。我的生计全都仰赖于你们能看着屏幕。就连在科幻世界中未来,人们也免不了要看屏幕。周日,当我开始写作这篇文章时,我正和儿子们一起坐在沙发上观看《星球大战前传2》(Star Wars: Episode 2),其中欧比旺·克诺比正通过一个屏幕界面将自己的一幅全息图像传送给无数星系之外的尤达(Yoda)。一个字,酷。
并不是我喜欢这样。但互联网就是一个无底洞,你不得不实时追踪它、供养它。我积攒着从《纽约客》(The New Yorker)、《经济学人》(Economist)、《名利场》(Vanity Fair)、《美食与美酒》(Food & Wine)杂志中撕下来的大堆文章并相信“总有一天”会去阅读它们,我不是唯一一个这样做的。
就拿周六晚上为例。我本来是该读罗伯特·卡洛写林登·约翰逊的最新的大部头或是村上春树的《1Q84》的,但我的黑莓邮件提醒却响个不停,全都是有关马克·扎克伯格秘密“闪”婚的消息——把婚礼安排在IPO第二天,让正常思维的人看到支起的帐篷除了想到IPO庆祝派对之外就想不到别的,“扎克”这么做仿佛是好心,特意避免让我们这些媒体人士再花更多时间在屏幕前……不、看、不、行啊!
不屑说,在这对情侣登录Facebook修改完婚恋状态之前,婚礼就不算完整。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C. Berkeley)的一个类似演讲中,施密特向台下的学生说,“只要你醒着,你就会挂在网上,跟世界连通。有人很可能现在就在跟朋友发短信。那就把这次演讲发布到Twitter上吧,修改你的Facebook状态。保持微笑,摄像头正对着你呢。”
将醒着的大部分时间花在屏幕前,这本身无可厚非。这些界面是将你引向创造力和知识的神奇工具,同时也会带来拖延问题。上进的人从屏幕上观看TED视频,庸俗的人看《与卡戴珊姐妹同行》。罪不在屏幕,全看用户的选择。
在波士顿大学,施密特告诉大家关掉屏幕“去交谈,进行真正的交谈”。但就算是在交谈时,屏幕本身也不构成障碍。我有过很多长时间电话交谈的愉快经历,都是一边在邮箱收件箱中删除数以千计的邮件一边进行的。而且,近几个月里我进行的最好的一次谈话是与一位亿万富豪艺术品收藏家五个小时的漫谈,他一边说一边在他的iPad上翻动展示他的藏品照片,以更加生动地介绍他在艺术品世界的探险。不管走到哪里,这位富豪都可以将数千件艺术品组成的整个收藏带在身上。
试想,你小时候要是有今天我们司空见惯的科技,你可以做多少有意思的事情。想想所有那些花在用双匣卡式录音机制作史密斯、治疗、新秩序、R.E.M.等乐队的歌曲混音带的时间(用着iTunes长大的孩子永远都不会知道Bic牌圆珠笔与盒式录音带之间的特殊关系了),用父母1973年版的《大英百科全书》(Encyclopedia Britannica)做研究课题。花3.5美元买一卷柯达胶卷,事后再花7美元去冲洗,结果只拿到24张照片,其中超过一半不值得再看第二眼。
想想我们的孩子将从今天的屏幕科技中收获多大的益处。当我在上午敲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五岁的儿子正从我妻子的旧iPhone(被当作iPod Touch来用)中听着凯蒂·佩里(Katy Perry)的歌曲为上学热身。他可以用手指任意访问从上世纪70年代至今的数千首歌曲。你五岁的时候,你的父母会让你操作唱机转盘和硅胶唱片吗?仅就流行音乐辨识度是孩子学校生涯中的有用组成部分而言,这孩子算是遥遥领先了。
当然,我们也会限制孩子们花在屏幕上的时间。一些科学家相信电脑游戏会引发痴呆症。很多父母都可以证明,当孩子在飞机加汽车的长途旅行中玩了一路任天堂DS之后,当你让他们停下来时,将引发怎样冷战和对抗。一些要求严厉的母亲们抱怨自己的孩子沉迷于屏幕。而凯瑟家族基金会(George Kaiser Family Foundation)在最近的一项调查中发现,8至18岁的孩子平均每天有七小时花在与屏幕的互动上!
但我敢肯定如果孩子们能花点时间踢踢足球或在后院抓抓蛤蟆,他们的大脑构造也会发生变化。而他们对非数字化物件如毯子、小熊和游戏人偶的迷恋不会少于对妈妈的iPhone的喜爱。
屏幕只不过是我们接触可被利用或滥用的超级科技的界面。但因为我们是那么容易在互联网上浪费时间,掉入毫无价值的八卦和钻牛角尖的无底洞(就像这篇文章),也许我们应该接受施密特的建议,每天“关闭屏幕”一小时。而且不仅仅是屏幕——不妨远离所有的大众媒体——报纸、杂志、收音机,还有音乐。你能做到吗?你会不会变得焦躁不安?如果坚持一整天呢?一个星期呢?
听起来像是很大的冒险。请切勿尝试。福布斯和谷歌都需要你的关注来保持它们今天的地位。
来源:福布斯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