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米的证词有多严重？超乎想像

成立没多久的特朗普政府遇到的麻烦已经很多了。上周四又多了一个。前联邦调查局（FBI）局长詹姆斯•科米在美国参议院特别委员会的证词简直令人震惊。倒不是因为他的证词揭露了总统犯下的罪行，最让人担心的是人们看到一位撒谎成性，完全不管公众利益的总统，这位总统要么完全无知，要么故意破坏极其重要的规矩，已无法保证联邦法律的执行不受政治影响。

当然了，今年5月是总统特朗普宣布解雇了科米。一开始白宫称解雇原因是，去年夏天和秋天科米对希拉里•克林顿邮件门的调查存在争议。但很快特朗普就公开承认，解雇科米的原因实际上是不满意FBI调查俄罗斯干涉大选，以及调查特朗普竞选与俄罗斯可能串通的情况。

首先要指出，科米一直是共和党人。有报道称他曾在2008年和2012年大选中赞助麦凯恩和罗姆尼。之前乔治•W•布什政府中他曾担任高位。担任FBI局长后，科米决定退出共和党，主要因为该职位要求不参与政治。2016年大选期间，科米对希拉里邮件门事件的处理失当，左翼右翼势力都在指责。但所有人都知道科米个性正直且非常诚实，而且是尽职尽责的公务人员。

所以上周四科米有关特朗普（以及其他事件）的证词还是相当可信的。没人会质疑他说谎。他都指出哪些事实呢？

• 从一开始科米就不信任特朗普和他身边的人，所以谈话都同时记录下来，就怕之后特朗普和团队事后不认账。

• 科米表示，特朗普声称FBI秩序混乱，而且FBI探员已经不信任科米，这是公然对美国人民说谎。（本条以及其他引语和谈话文本都是本人整理）

• 一次单独与特朗普会见时，特朗普要求科米宣誓个人效忠。科米表示反对。（科米在证言中表示，后来特朗普声称科米请求这次会面，目的是保住工作，又是个谎言。是特朗普要求见面的，而且之前特朗普已经告诉科米希望他留任FBI局长。）

• 因新闻报道称国家安全顾问迈克尔•弗林在总统就职前曾与俄罗斯大使沟通，后来又对此事撒谎因而遭解雇。第二天特朗普让所有人离开总统办公室，单独跟科米谈话，希望FBI停止调查弗林。

• 在当时的环境下，科米认为这是总统下达的“命令”。

• 当然了，科米并未停止调查，更高层的调查也继续进行。

• 后来特朗普给科米打了两次电话，抱怨跟俄罗斯有关的调查导致他的总统生涯和个人都“蒙上阴影”，要求科米公开澄清特朗普个人并未接受调查，以“驱散阴影”。

• 但与俄罗斯相关的调查，也就是特朗普口中的阴影仍在继续。所以特朗普解雇了科米。为什么？确实有人问到。科米（我整理了他的讲话）：“我相信总统说的，我被解雇是因为俄罗斯相关调查。”

• 总统的行为令科米一再感觉“吃惊”、“不安”、“担心”并且“震惊”。

总统的行为实在太多出格之处，令人很不安，让人一时之间都不知从哪说起。

听说特朗普经常撒谎倒是不一定吃惊。但如果一位非常可信的公众人物板上钉钉地确证总统经常撒谎，这事还是挺大的。而且这些不是普通人的小谎，也不是关于私人事务或是犯个小错。这可是身为总统在公众事务上撒谎。

国会之所以决定FBI局长任期只有十年，就是因为上世纪70年代水门事件后，国会认为有必要避免白宫干涉或指挥FBI的事务。不管是国会还是美国人民都坚定认为联邦法律的执行应排除政治因素保持独立。特朗普非常蔑视这项规定，简直无法无天。

特朗普声称科米为其辩护并不正确。科米确实说过特朗普“本人”没有接受FBI调查，而且科米跟特朗普交流过这点。但科米证词中也提到特朗普的行为进入FBI调查“范围”。此外，我们从科米和其他来源才得知，特朗普的竞选活动、前竞选负责人、其他竞选团队成员、特朗普的生意，竞选活动和政府中其他跟特朗普相关人士——包括特朗普的女婿和前国家安全顾问都在接受FBI和联邦检察官调查。

就特朗普的行为是否构成妨碍司法公正，科米并未置评。他将这一问题留给最近就任特别顾问负责调查特朗普与俄罗斯关系的罗伯特•穆勒。不管最后穆勒会不会提起控告，至少现在大家都知道法律上会支持。

但我们也要记住别只盯着犯罪与否。当然了，如果特朗普真的妨碍司法公正还是很严重的。但同样重要的是他有没有滥用总统权力，有没有违反法治精神，是否存在不道德的行为，哪怕没犯罪也不能一带而过。

正如时事评论员大卫•弗拉姆和其他人说到的，现在舆论比较倾向刑事诉讼。不管特朗普竞选跟俄罗斯情报部门是否存在秘密“勾结”，也不管那些私下交易（如果真的存在）是否触犯法律，公开信息就已经足以定罪。特朗普和竞选团队跟俄罗斯黑客事件很明显有公开联系。“我热爱维基解密，”特朗普竞选期间经常这么说。“俄国人，如果你们在听的话，”他曾说，希望你们黑掉希拉里的电子邮箱。特朗普和团队代理总是讨论泄密的资料。现在特朗普又为了阻挠调查自己与俄罗斯的关系解雇了FBI局长。

美国情报界一致认为俄罗斯是黑客事件背后主使，身为总统的特朗普却一直表示质疑。科米的证词强调俄罗斯对美国大选的攻击是“很重要的事”。他表示，“他们（俄罗斯人）又盯上美国了”，又来攻击民主国家了。有几位参议院问科米，能否看出特朗普对俄罗斯的不端行为或造成的威胁是否关心或担心。科米的回答非常长，但总结起来就两个字：没有。特朗普令人不安的地方很多，但今天这条可能是最让人不寒而栗的。